第 25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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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5 章
......
“什麽？你見到雷震鐘裏的神仙了？”
婁滿其實沒把希望寄托在宴尋憶身上，把他打發走是想安安靜靜布陣，沒想到這小子運氣還真行。
婁滿收回陣法，與宴尋憶一同去找那鏡中仙。
婁滿神色不見輕松，沈溺在自己的思緒中。
宴尋憶狀似不經意地說：“姑娘，其實你昏睡之時，我已經醒過來一次了。”
“嗯？”婁滿偏頭看向他，面露驚訝，“你身負重傷，又是凡胎□□，怎會......”比她先清醒？
話到嘴邊突然頓住，婁滿伸手掩住唇，身披粗布頭發散亂，硬是突出幾分驕矜之美。
她突然意識到，之前探宴尋憶的命脈的時候，這人分明好得很，身上哪有什麽傷。
阿滿怪異地看他一眼。
宴尋憶被她這副樣子逗笑，解釋道：“姑娘可還記得那顆四分五裂的珠子？”
婁滿垂眸沈思，恍然道：“你是說，是那顆珠子救了你？”
宴尋憶說：“它陷於沈眠，染上我的血跡被我喚醒，治好了我的傷。”
那顆珠子的力量全被宴尋憶吸食殆盡，碎了以後跟普通的瑪瑙玉石沒兩樣，確定看不出是魔族之物，宴尋憶才敢跟婁滿坦白。
婁滿聽完以後長舒一口氣，喃喃道：“這樣啊，害我瞎想半天。”
婁滿攏攏頭發，幾縷攏不上去的碎發落在白皙的脖頸，宴尋憶垂眸瞥過，眸光微閃，意味深長卻又沈默不語。
不能是他的嗎......
她相救與他，囚困與他，合該是他的。
婁滿自顧自己向前，一點沒註意身旁的宴尋憶，但又分神同他說：“我原以為雷震鐘的仙靈已經消失了，不想他竟被封在了鏡子裏。”
宴尋憶這才明白，“是個仙靈啊......”
嚴格來說，仙靈還稱不上神仙，但又比仙修高上半階，因為人家入了神冊，雖然能力上有所欠缺，但好歹榜上了一份正兒八經的差事。
婁滿催促宴尋憶快走，她不想頂著一身灰塵繼續在這地方逗留。
不知拐了多少彎，才看到那面黃金鏡，婁滿睨了宴尋憶一眼，心中揚起大拇指，那麽長那麽繞的路，也沒見他做什麽記號。
婁滿忍不住誇道：“你記憶力真好。”
宴尋憶彎唇一笑，眼中滲出喜悅的光輝，盯得婁滿有些不好意思，她正回臉，提著裙子跨門檻走入殿堂。
黃金鏡前站定，鏡中仙神色一變，略帶驚愕地看著婁滿，支支吾吾“你”了半天，也沒“你”出個所以然。
婁滿猜到這仙靈大約看破了她的仙體，所以才震驚不已。
她不做解釋，只是頷首笑道：“小輩無意闖入，勞煩仙人引個路，送我們離開雷震鐘吧。”
鏡中仙打量她幾眼，視線又移向她身後的宴尋憶，心中不由疑惑。
這一仙一魔，是如何混在一起的......
鏡中仙清了清嗓子，端起高深莫測的架子，問：“你們二人是何關系？”
宴尋憶看了看婁滿，平靜道：“主仆。”
婁滿蹙眉，即刻否認：“非也，我們二人乃是姐弟。”
宴尋憶情緒微沈，藏於寬袖下的手掌握成拳，心裏的缺口凝聚起一汪詭譎的陰霾毒水。
他深深看婁滿一眼。船上還是夫妻，現在又變姐弟，她還真是不負所望，想一出是一出......
鏡中仙自然不信，眼神在他們二人身上打轉，滄桑的聲音有些變調，“姐弟？那我就當你們是姐弟吧。”
婁滿回頭看向宴尋憶，朝他溫柔一笑，果真像個大姐姐一般，宴尋憶迎著她的目光微微楞住。
鏡中仙有幾分悵然，哀嘆道：“這孤寂無邊的秘境可不好待，想必你們也是極不願意待在這裏的，好吧，我送你們出去。”
婁滿眉色一喜，“多謝仙人。”
鏡中仙輕輕嗤，“可別，我若再不出手，你大概就要把我這雷震鐘戳個窟窿，自己脫身了吧。”
婁滿有點心虛，她確實是這麽想的，幹笑兩聲道：“雷震鐘是仙界之物，我若破了它的法，自己也沒什麽好果子吃，免不了要散去半身修為，有了兩全法，誰也不願兩敗俱傷。”
鏡中仙笑笑，拔下一根胡須，手指一撚，胡須化成白鳥，飛出金黃鏡，頭也不回地往遠處去。
鏡中仙摸著胡須：“還不快追。”
“多謝。”婁滿頷首一笑，抓了宴尋憶去追那只白鳥，拐角看到白鳥的身影才把宴尋憶放開。
跑了一路，足有一個時辰那麽長久，白鳥終於停了下來，在一面白瓦墻面前消失不見。
婁滿呼吸絮亂，平覆一下才開口，“想必這就是出口。”她讓出一只手臂給宴尋憶，說，“你一定要牢牢抓住我，知道嗎？”
宴尋憶凝神看著婁滿橫在她面前的手臂，內心掙紮片刻，一咬牙，略過她的手臂，轉手握住那只柔軟嬌小的手。
觸上一手軟綿，心跳如雷，心尖一片酥麻，擔憂也隨之而來，生怕下一秒婁滿會毫不留情地將他甩開。
即便如此，宴尋憶心中也如清泉般明澈，他絲毫不後悔握住這只看似柔弱，實則堅硬的手掌。
幸好，婁滿只是微微一楞，還以為自己的話讓宴尋憶緊張了，安撫地看他一眼，同樣握緊他的手：“有我在呢，不必擔心。”
都說要做他姐姐，當然不來虛的。
宴尋憶要知道婁滿心中所想，自己那一團熱火，定會被澆的透心涼。
“走了。”婁滿提醒著，捏指施法，光影乍現，有一陣天旋地轉，宴尋憶感覺自己被一股力量吸了進去。
須臾之間，光影消退，身體也穩了下來，周圍的情景慢慢接入眼簾。
婁滿微微一笑，深藏功與名，“終於出來了。”她看看四周環境，陰暗狹隘，周圍都是巖壁，像是一個山洞。
婁滿笑不出來了，手下使力，不小心捏痛了宴尋憶。
宴尋憶忙看向她問：“怎麽了？”
“我們為何身在陣中？”婁滿臉色難看。
宴尋憶眉宇間也凸顯出幾分警惕。
這時，空中傳來一陣動蕩，婁滿神色一變，忙拉著宴尋憶閃開這處法陣。
不料，迎面撞上範瑾帶著一行手下，團團將他們堵住。
真是前有狼後有虎，往哪裏走都是死路。
範瑾原本笑臉盈盈，瞥到婁滿與宴尋憶牽著的手時，臉色乍然冷下來。
婁滿知道現在惹惱了這條野狗，對她來說不是件好事，她面無表情掙開了宴尋憶的手。
宴尋憶手心一空，心中幽怨快要沖破天，眼神淬了毒，死盯著範瑾。
範瑾卻不屑一顧，對婁滿的動作表示愉悅，笑道：“我就知道這小破鐘關不住你。”
婁滿不耐：“你還真是陰險？”
範瑾笑道：“小滿，我以為你早該知道我的心意。”
婁滿輕輕一曬：“知道又如何？憑你這小門小路的野修士，還妄想與我作配？”
範瑾身側的紫衣侍衛聽到自己主上如此被人侮辱，維護道：“我家主上少年英雄，才不屑與你們這些道貌岸然的仙門世家往來。”
婁滿更是不屑，冷笑道：“那倒是把我放了啊。”
範瑾被她折辱卻不生氣，反而笑意更甚，一臉玩味：“小滿，我知道你看不起我，你生在聲名顯赫的門派，拜入大名鼎鼎的婁寒仙師名下，身份尊貴，萬千榮光，可如今還不是落在了我的手中。”
“......”
婁滿半瞇著眼睛，毫不遮掩心中厭惡。
她不是瞧不起範瑾的身份，而且瞧不上他的作風為人。
見婁滿沈默，範瑾好像更開心了。
得寸進尺道：“你如此高高在上，還不是要雌伏在我的身下。”
“住口！”宴尋憶氣急攻心，眼眶攜著猩紅兇狠，“一條瘋狗，也配肖想她！”
婁滿心中一驚，不由偏頭看向宴尋憶，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宴尋憶如此疾言厲色。
範瑾不悅地對上宴尋憶陰戾的視線，冷嘲一聲，手中凝起的靈力蓄勢待發。
“瘋狗？你不妨照照鏡子照照自己，看看究竟是我瘋還是你瘋。”
婁滿防著範瑾手中那一抹光影，面無表情擋在宴尋憶身前。
這動作又惹到了範瑾，他怒吼道：“一個瘦弱無能之輩，也值當你這麽護著，婁滿，我究竟哪裏比他差！”
宴尋憶聽到這番話，又是怒不可恕，又是隱晦竊喜。
他忍不住看向婁滿的側顏，看到她緊繃的臉頰，快意消隱，只餘憤恨。
恨自己的弱小與無能，讓婁滿獨挑大梁，這般辛苦為難，還要護著他，讓他不知如何心疼動容。
婁滿看向範瑾：“你今日，是執意要與我魚死網破了？”
範瑾笑容陰森：“我可不想與你弄得魚死網破，我只想與你行魚水之歡。”
他身後守衛一陣哄笑，不清白的眼神掃在婁滿身上，婁滿神色一冷，揚手推去一襲淩厲的綠意，將前面的侍衛猛的擊倒在地。
範瑾往後瞥一眼，“脾氣還是這麽大，一點都沒變。”說著，他笑意盈盈望向婁滿，“藥效還沒到嗎？”
話音剛落，宴尋憶就倒了下去，婁滿頓時也覺得頭暈眼花，但她比宴尋憶強些，還能撐下去。
“......這是我弟弟，你若傷他性命，無論如何我也不會讓你好過。”她話若吐氣，快到一頭栽下去的時候，就被範瑾揚手接住。
“你弟弟？”範瑾好笑，那目光灼灼簡直要燙死人的眼神，可不像是看姐姐的。
就是不知道婁滿是真的看不出來，還是為保那人性命，故意同他這樣說的。
範瑾並不準備點破，輕哄著保證：“既是你弟弟，我自然不會傷他。”
婁滿冷笑：“你也就會使這種手段了是嗎？”
範瑾依舊好脾氣：“這不是跟你學得嗎？”
婁滿氣的咬牙，卻使不上力氣，她下藥是為自保，可不是害人！
婁滿渾身無力，卻遲遲不倒，範瑾不禁說道：“你這體質旁人還真是比不了的，我若不服用解藥，此刻怕是已經厥過去了。”
婁滿心情郁結，氣極反笑：“你也配和我比？”
“比不了比不了，誰能比得了你啊。”範瑾說著，彎腰抄起她的腿，將她抱出山洞。
“若到我房中，你依舊神智清醒，我便放了你......”他話音一頓，“把你弟弟也放了，如何？”
婁滿才不相信他的鬼話，面無表情地繼續裝死。
這一路走的格外漫長，婁滿只堅持到半路，便沈沈昏了過去。
範瑾看著她安靜的睡顏，輕嘆一聲，心裏想，這樣還是無趣了些，張牙舞爪才更討人喜歡。
那倨傲的眼，那涼薄的唇，眼裏沒他，嘴裏也沒好話，可他就是喜歡的緊。
他院子裏的幾個贗品，形似而神不似，食之無味，棄之可惜。
只有這個，才令他心動不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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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什麽？你見到雷震鐘裏的神仙了？”
婁滿其實沒把希望寄托在宴尋憶身上，把他打發走是想安安靜靜布陣，沒想到這小子運氣還真行。
婁滿收回陣法，與宴尋憶一同去找那鏡中仙。
婁滿神色不見輕松，沈溺在自己的思緒中。
宴尋憶狀似不經意地說：“姑娘，其實你昏睡之時，我已經醒過來一次了。”
“嗯？”婁滿偏頭看向他，面露驚訝，“你身負重傷，又是凡胎□□，怎會......”比她先清醒？
話到嘴邊突然頓住，婁滿伸手掩住唇，身披粗布頭發散亂，硬是突出幾分驕矜之美。
她突然意識到，之前探宴尋憶的命脈的時候，這人分明好得很，身上哪有什麽傷。
阿滿怪異地看他一眼。
宴尋憶被她這副樣子逗笑，解釋道：“姑娘可還記得那顆四分五裂的珠子？”
婁滿垂眸沈思，恍然道：“你是說，是那顆珠子救了你？”
宴尋憶說：“它陷於沈眠，染上我的血跡被我喚醒，治好了我的傷。”
那顆珠子的力量全被宴尋憶吸食殆盡，碎了以後跟普通的瑪瑙玉石沒兩樣，確定看不出是魔族之物，宴尋憶才敢跟婁滿坦白。
婁滿聽完以後長舒一口氣，喃喃道：“這樣啊，害我瞎想半天。”
婁滿攏攏頭發，幾縷攏不上去的碎發落在白皙的脖頸，宴尋憶垂眸瞥過，眸光微閃，意味深長卻又沈默不語。
不能是他的嗎......
她相救與他，囚困與他，合該是他的。
婁滿自顧自己向前，一點沒註意身旁的宴尋憶，但又分神同他說：“我原以為雷震鐘的仙靈已經消失了，不想他竟被封在了鏡子裏。”
宴尋憶這才明白，“是個仙靈啊......”
嚴格來說，仙靈還稱不上神仙，但又比仙修高上半階，因為人家入了神冊，雖然能力上有所欠缺，但好歹榜上了一份正兒八經的差事。
婁滿催促宴尋憶快走，她不想頂著一身灰塵繼續在這地方逗留。
不知拐了多少彎，才看到那面黃金鏡，婁滿睨了宴尋憶一眼，心中揚起大拇指，那麽長那麽繞的路，也沒見他做什麽記號。
婁滿忍不住誇道：“你記憶力真好。”
宴尋憶彎唇一笑，眼中滲出喜悅的光輝，盯得婁滿有些不好意思，她正回臉，提著裙子跨門檻走入殿堂。
黃金鏡前站定，鏡中仙神色一變，略帶驚愕地看著婁滿，支支吾吾“你”了半天，也沒“你”出個所以然。
婁滿猜到這仙靈大約看破了她的仙體，所以才震驚不已。
她不做解釋，只是頷首笑道：“小輩無意闖入，勞煩仙人引個路，送我們離開雷震鐘吧。”
鏡中仙打量她幾眼，視線又移向她身後的宴尋憶，心中不由疑惑。
這一仙一魔，是如何混在一起的......
鏡中仙清了清嗓子，端起高深莫測的架子，問：“你們二人是何關系？”
宴尋憶看了看婁滿，平靜道：“主仆。”
婁滿蹙眉，即刻否認：“非也，我們二人乃是姐弟。”
宴尋憶情緒微沈，藏於寬袖下的手掌握成拳，心裏的缺口凝聚起一汪詭譎的陰霾毒水。
他深深看婁滿一眼。船上還是夫妻，現在又變姐弟，她還真是不負所望，想一出是一出......
鏡中仙自然不信，眼神在他們二人身上打轉，滄桑的聲音有些變調，“姐弟？那我就當你們是姐弟吧。”
婁滿回頭看向宴尋憶，朝他溫柔一笑，果真像個大姐姐一般，宴尋憶迎著她的目光微微楞住。
鏡中仙有幾分悵然，哀嘆道：“這孤寂無邊的秘境可不好待，想必你們也是極不願意待在這裏的，好吧，我送你們出去。”
婁滿眉色一喜，“多謝仙人。”
鏡中仙輕輕嗤，“可別，我若再不出手，你大概就要把我這雷震鐘戳個窟窿，自己脫身了吧。”
婁滿有點心虛，她確實是這麽想的，幹笑兩聲道：“雷震鐘是仙界之物，我若破了它的法，自己也沒什麽好果子吃，免不了要散去半身修為，有了兩全法，誰也不願兩敗俱傷。”
鏡中仙笑笑，拔下一根胡須，手指一撚，胡須化成白鳥，飛出金黃鏡，頭也不回地往遠處去。
鏡中仙摸著胡須：“還不快追。”
“多謝。”婁滿頷首一笑，抓了宴尋憶去追那只白鳥，拐角看到白鳥的身影才把宴尋憶放開。
跑了一路，足有一個時辰那麽長久，白鳥終於停了下來，在一面白瓦墻面前消失不見。
婁滿呼吸絮亂，平覆一下才開口，“想必這就是出口。”她讓出一只手臂給宴尋憶，說，“你一定要牢牢抓住我，知道嗎？”
宴尋憶凝神看著婁滿橫在她面前的手臂，內心掙紮片刻，一咬牙，略過她的手臂，轉手握住那只柔軟嬌小的手。
觸上一手軟綿，心跳如雷，心尖一片酥麻，擔憂也隨之而來，生怕下一秒婁滿會毫不留情地將他甩開。
即便如此，宴尋憶心中也如清泉般明澈，他絲毫不後悔握住這只看似柔弱，實則堅硬的手掌。
幸好，婁滿只是微微一楞，還以為自己的話讓宴尋憶緊張了，安撫地看他一眼，同樣握緊他的手：“有我在呢，不必擔心。”
都說要做他姐姐，當然不來虛的。
宴尋憶要知道婁滿心中所想，自己那一團熱火，定會被澆的透心涼。
“走了。”婁滿提醒著，捏指施法，光影乍現，有一陣天旋地轉，宴尋憶感覺自己被一股力量吸了進去。
須臾之間，光影消退，身體也穩了下來，周圍的情景慢慢接入眼簾。
婁滿微微一笑，深藏功與名，“終於出來了。”她看看四周環境，陰暗狹隘，周圍都是巖壁，像是一個山洞。
婁滿笑不出來了，手下使力，不小心捏痛了宴尋憶。
宴尋憶忙看向她問：“怎麽了？”
“我們為何身在陣中？”婁滿臉色難看。
宴尋憶眉宇間也凸顯出幾分警惕。
這時，空中傳來一陣動蕩，婁滿神色一變，忙拉著宴尋憶閃開這處法陣。
不料，迎面撞上範瑾帶著一行手下，團團將他們堵住。
真是前有狼後有虎，往哪裏走都是死路。
範瑾原本笑臉盈盈，瞥到婁滿與宴尋憶牽著的手時，臉色乍然冷下來。
婁滿知道現在惹惱了這條野狗，對她來說不是件好事，她面無表情掙開了宴尋憶的手。
宴尋憶手心一空，心中幽怨快要沖破天，眼神淬了毒，死盯著範瑾。
範瑾卻不屑一顧，對婁滿的動作表示愉悅，笑道：“我就知道這小破鐘關不住你。”
婁滿不耐：“你還真是陰險？”
範瑾笑道：“小滿，我以為你早該知道我的心意。”
婁滿輕輕一曬：“知道又如何？憑你這小門小路的野修士，還妄想與我作配？”
範瑾身側的紫衣侍衛聽到自己主上如此被人侮辱，維護道：“我家主上少年英雄，才不屑與你們這些道貌岸然的仙門世家往來。”
婁滿更是不屑，冷笑道：“那倒是把我放了啊。”
範瑾被她折辱卻不生氣，反而笑意更甚，一臉玩味：“小滿，我知道你看不起我，你生在聲名顯赫的門派，拜入大名鼎鼎的婁寒仙師名下，身份尊貴，萬千榮光，可如今還不是落在了我的手中。”
“......”
婁滿半瞇著眼睛，毫不遮掩心中厭惡。
她不是瞧不起範瑾的身份，而且瞧不上他的作風為人。
見婁滿沈默，範瑾好像更開心了。
得寸進尺道：“你如此高高在上，還不是要雌伏在我的身下。”
“住口！”宴尋憶氣急攻心，眼眶攜著猩紅兇狠，“一條瘋狗，也配肖想她！”
婁滿心中一驚，不由偏頭看向宴尋憶，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宴尋憶如此疾言厲色。
範瑾不悅地對上宴尋憶陰戾的視線，冷嘲一聲，手中凝起的靈力蓄勢待發。
“瘋狗？你不妨照照鏡子照照自己，看看究竟是我瘋還是你瘋。”
婁滿防著範瑾手中那一抹光影，面無表情擋在宴尋憶身前。
這動作又惹到了範瑾，他怒吼道：“一個瘦弱無能之輩，也值當你這麽護著，婁滿，我究竟哪裏比他差！”
宴尋憶聽到這番話，又是怒不可恕，又是隱晦竊喜。
他忍不住看向婁滿的側顏，看到她緊繃的臉頰，快意消隱，只餘憤恨。
恨自己的弱小與無能，讓婁滿獨挑大梁，這般辛苦為難，還要護著他，讓他不知如何心疼動容。
婁滿看向範瑾：“你今日，是執意要與我魚死網破了？”
範瑾笑容陰森：“我可不想與你弄得魚死網破，我只想與你行魚水之歡。”
他身後守衛一陣哄笑，不清白的眼神掃在婁滿身上，婁滿神色一冷，揚手推去一襲淩厲的綠意，將前面的侍衛猛的擊倒在地。
範瑾往後瞥一眼，“脾氣還是這麽大，一點都沒變。”說著，他笑意盈盈望向婁滿，“藥效還沒到嗎？”
話音剛落，宴尋憶就倒了下去，婁滿頓時也覺得頭暈眼花，但她比宴尋憶強些，還能撐下去。
“......這是我弟弟，你若傷他性命，無論如何我也不會讓你好過。”她話若吐氣，快到一頭栽下去的時候，就被範瑾揚手接住。
“你弟弟？”範瑾好笑，那目光灼灼簡直要燙死人的眼神，可不像是看姐姐的。
就是不知道婁滿是真的看不出來，還是為保那人性命，故意同他這樣說的。
範瑾並不準備點破，輕哄著保證：“既是你弟弟，我自然不會傷他。”
婁滿冷笑：“你也就會使這種手段了是嗎？”
範瑾依舊好脾氣：“這不是跟你學得嗎？”
婁滿氣的咬牙，卻使不上力氣，她下藥是為自保，可不是害人！
婁滿渾身無力，卻遲遲不倒，範瑾不禁說道：“你這體質旁人還真是比不了的，我若不服用解藥，此刻怕是已經厥過去了。”
婁滿心情郁結，氣極反笑：“你也配和我比？”
“比不了比不了，誰能比得了你啊。”範瑾說著，彎腰抄起她的腿，將她抱出山洞。
“若到我房中，你依舊神智清醒，我便放了你......”他話音一頓，“把你弟弟也放了，如何？”
婁滿才不相信他的鬼話，面無表情地繼續裝死。
這一路走的格外漫長，婁滿只堅持到半路，便沈沈昏了過去。
範瑾看著她安靜的睡顏，輕嘆一聲，心裏想，這樣還是無趣了些，張牙舞爪才更討人喜歡。
那倨傲的眼，那涼薄的唇，眼裏沒他，嘴裏也沒好話，可他就是喜歡的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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